我的祖父

祖父名儒昌,字聘卿。街面上的人说起来,总是说韩聘卿,少有说韩儒昌的。说一个让人敬重的人,老辈人讲究说字。当然,这个人得有名也有字。30多年前,我在写作上出了点名。有次回老家从街上走过,听背后两个老人议论。一个说,过去的那娃成了作家啦。另一个问谁家的,回说原来是百货上韩聘卿的二孙子。另一个当即＂噢＂了一声,大声说：＂聘卿的孙子吗？没什么说的!＂意思是,韩聘卿的孙子成了作家,没什么奇怪的。这里说＂街面上＂,有点＂僭越＂,好像我家在什么城市里住着似的。     

一去二三里

正小时候,我曾问启蒙先生什么叫"青葱岁月",先生不说话。那时的我便认定了他不知道,因为他银发满头,执拗古板,像极了鲁迅笔下的寿镜吾先生,只是没有了那把戒尺,他常常清着嗓子伸长了脖子带我们念"一去二三里"。"一去二三里……"下一句是什么?小孩子们都坐在溪水边洗脚。很晚了,于是,有人看见不远处谁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了炊烟,它们快乐了一阵便浮绕在村外的小树林上空,久久不散。孩子们依旧坐在溪边,上涨的溪水开始慢慢变得清凉,又似乎唱起了歌,叮叮咚咚的,像极了孩子站在灶台边用     

但惜夏日长

正奶奶养花,养得最多的是凤仙花。这花儿不金贵,路边的篱笆墙里时常见,开得一簇一簇的,红的热烈,粉的娇艳,白的素洁。花儿盛放的姿态也朴实,没有半分倨傲。自然,这样的花儿也不怎么招人眼,路过时,往往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一眼,没有惊艳也没有太多喜悦。一直以来,凤仙花在我心里就是这样微小的存在。但是奶奶喜欢这花儿,特意在院落里留了空地来种。     

独弦

正爷爷的弦断了。故事要从爷爷家那个小院说起。爷爷拉得一手好二胡。记忆中有无数个星光闪烁的夏夜,村子里的男女老少,摇着蒲扇坐在小院的老槐树下,听爷爷拉二胡。爷爷拉二胡的时候摇头晃脑,闭着眼陶醉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,繁星也为之沉醉。近日,爷爷抱着他视为珍宝的二胡失足摔下楼梯,摔伤了一条腿,二胡的弦也断了一根。我到爷爷家的时候,整日未见到他。问奶奶,奶奶只是叹气。夜里,睡得迷糊时突然听见开门声,我忙披衣起身。透过窗户,借着小院里那盏小灯,我看到了爷     

又见槐花开

窗外,皎洁的月光照着院子里的老槐树,也照在张奶奶的心头。干枯的老树皮凹凸不平,似乎记录着世间的沧桑,月光下清晰可见。微风拂来,送来淡淡的槐花香,沁人心脾。闻着槐花的清香,我想起了邻居张奶奶的故事。她的一生,平凡而又伟大。听,她又在接电话了。不用说,那是四叔从大洋彼岸打来的问候电话。说起四叔,却和张奶奶家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。听说,四叔是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