催租

寒假的第二天早晨,祖父就命令我到乡下去催租。"仁,今年你年纪也不小了,可是你对于家里的田产,还是一点也不清楚,更说不到收账有什么经验!……实在你也太写意了。从你父亲死了以后,都由我担当了家里一切的事,用不着你费一点儿心。……如今我老了,老了也该休息休息啦,一切事情应该由你去担当!就是不,那你也该多少晓得一点儿!……对不对,仁!所以我今天特地叫你到西乡去催租。你不会也不要紧,横竖有老王陪你去的,不过你也该说几句‘凶话’,乡下人是贱的……"临去时祖父唠唠叨叨地叮嘱我一大篇,苍瘦的脸板得可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