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土自然,可诗意地栖居之所──论沈从文湘西作品的家园意识

二十年代的沈从文，从一个相当闭塞的乡村来到北京、上海这些大都市。在离乡别井、人在旅途、心理失衡这样的生存状态下，故乡很自然地就作为一种补偿价值成为天涯游子的精神支柱。他的湘西诸作，以原始状态的湘西乡土自然为原型，辅以心灵化、象征化的诗意再造，传达出对于一种传统文化价值的追怀与呼唤。他笔下的湘西世界，已非一般意义上的乡村，而是作者支撑自己的理想世界、避免沉沧于都市的精神支柱。他所设置的人物、事件总是面对着大自然而展开，而又在自然物的观照中去表现人，人自然化了，人与人的生活已经化入自然，使读者在一派宁静和谐之中，沉入田园牧歌式的缅想中。在沈从文精心构筑湘西世界的过程中，可以发现两处复杂而有意味的地方：一是童年心境的梦幻性，这在精神上提供了一片回复自然人性和活泼童心的文化土壤。二是乡村回忆的寓言性，沈从文创作了他所处的时代的生命寓言，道出了他所要说的人类生活的普通实质，即人性回归和无家可归的文化两难困境。